12 引狼入室
12 引狼入室
一早忙到现在，汪鼎杰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抬头一看，原来已到了正午边。
“弟弟妹妹们，愿不愿意跟着哥哥住到城外租界里去呀？”汪鼎杰走到后院，微笑着得对着小乞丐们大声说道。
“愿意！”“愿意！”“愿意！”
这里有不少孩子经常去城外的租界乞讨，因为他们知道，那里的人，不管是洋人，还是同胞，都和善很多，他们甚至还知道那里有个孤儿院，里面没爹没娘的孩子都不愁吃不愁穿，有人照顾，最令人羡慕的是他们还能上学堂。
“好，哥哥现在就带你们走。你们从此再也不用寄人篱下、忍饥挨饿，再也不用沿街乞食看人白眼。” 说着说着，汪鼎杰有些小激动起来，他强行忍住有些酸酸的鼻子，大声说道，“好了，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吧？正好我也饿了，咱们先去找家饭馆填填肚子。”
“好！”孩子们欢呼雀跃起来。
汪鼎杰一行人领着孩子们都出了门，突然小翠想起来一件事，她大叫一声“哎呀”，叫过几个大一点的姐妹，然后掉头跑进了院子。
过了一会儿，她们每人抱来了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四五岁的孩童。
小翠来到汪鼎杰跟前，小声问道：“大哥哥，这里还有个老爷爷，他对我们很好，一直在偷偷照顾我们，你能不能把他一起带上呀？”
汪鼎杰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院子门口颤巍巍地站在一个头发花白双眼噙泪的老伯。
“师父，就是这个老伯帮忙找到了那份名册。”汪鼎杰也想起来了，刚才就是这个老伯开的门，看上去不像是个恶人。
“当然可以。”汪鼎杰自然不会拒绝孩子们的请求，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几个孩子欢天喜地地奔到老伯跟前，把老伯拉了出来。
“大善人哪，大善人哪。这些孩子总算遇到了好人，这下我死而无憾了。”老伯颤巍巍地走到汪鼎杰跟前，老泪纵横地说着，就要当街跪倒在地。
“老伯过誉了。” 汪鼎杰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扶住了老伯，扶着他一起往前走。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最近的一个酒家。
“掌柜的，包场！” 汪鼎杰一进门便咋咋呼呼地喊道。
店掌柜看着进来了一大群衣衫褴褛臭气熏天的小乞丐，不由得掩住了口鼻，满脸不耐烦地喊道，“熏死人了，快走快走。”。
“怎么，和钱有仇吗？”汪鼎杰从怀中抽出两张50两的银票，用力拍到柜台上，瞪着眼睛说道，“大爷我今天吃定你们家了，快把你们最拿手的饭菜端上来，让这些孩子们都吃饱喝好了。否则老子砸了你家的店！”
掌柜一见来财神爷，立马满脸堆笑收过银票，转身吆喝伙计去张罗饭菜。
真TM势利眼，汪鼎杰暗骂道。
汪鼎杰看见老伯一瘸一拐地领着脏兮兮的孩子们去后边院子里洗手洗脸，知道他这是担心掌柜伙计嫌弃他们身上脏。赶紧带着陈晓湖、朱跃峰、王大川等徒弟一起上前帮忙。一行人很快就把这些手、脸全都黑乎乎的孩子们收拾得稍微像样一点，只是身上的味一时没办法除去，只好等回到租界用香皂洗完澡，换过衣服再说了。
汪鼎杰请老伯坐到了上座，又叫过了几个大一点孩子坐了过来。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起来。
老伯呆呆地坐在席上，看着满桌的酒菜，突然叹了一口气，突然悲从心起，老泪纵横地说道， “都怪是我不中用啊，对不住这些可怜的孩子，让这些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出来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此语一出，众人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汪鼎杰，他姓王，幼时顽劣摔断了左腿，由于没钱找郎中医治，家里大人胡乱用木板夹了夹，伤愈后成了瘸子。他6岁时父母得病双亡，18岁时祖父祖母也在逃荒途中病死，之后一直独自在外乞讨为生，二十年前辗转流落到了上海落下了脚。
王老伯因为他的悲惨遭遇，对其他流落街头的可怜人感同身受，对那些流浪孩子更是特别关照，经常把乞讨来的食物分给他们。
王老伯还经常把弃婴捡来当做自家孩子抚养。久而久之，很多乞丐都把他当做主心骨，聚到了他的身边。大伙儿一起出门乞讨，一起享用乞讨来的食物，一起在破庙里熬过寒冷的漫漫长夜。
八年前的一个冬天，王老伯在街头发现了一个快冻死的后生，于是把他背回庙中救了过来。没想到，这个后生居然是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因为被人发现打得半死，不得已流落街头，行乞为生。
此人就是范自坚，他被王老伯救起后，非但没有感恩之心，后来居然伙同几个熟识的乞丐，占在学过一些粗浅的功夫，恩将仇报，打伤了老伯，控制了跟着他的孩子，以乞讨为掩护，继续干着贩卖幼儿的营生。
汪鼎杰几人听罢，义愤填膺，汪鼎杰一拍桌子，说：“这种人渣，废了他还真是便宜了他。”
“唉，他如今已经遭了报应，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老伯，为何这些孩子最大不过十三四岁，按理说，您原来收养和照顾的那些孩子，最小的也应该有十五六岁了吧？那些大的孩子都去了哪里？”汪鼎杰问道。
“这伙恶人担心孩子们长大之后不受管教，在他们十五岁后，要么卖给了外地的有钱人家为奴，要么卖到了外地去当苦工。女娃娃稍有姿色的就被卖到了窑子里。唉，这些苦命的娃娃啊，都怪我无能，引狼入室啊。”王老伯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汪鼎杰突然想起来前些时间接收安清帮的窑子时，有几个姑娘拿到卖身契后从了良。可是她们无处可去，胡澄涵把她们安排到了孤儿院照顾孩子。他心里一激灵，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去找范自坚。
“晓湖、跃峰，你们几个赶紧扒拉几口饭，随我去找那恶棍，还有些账没算清。”
汪鼎杰风卷残云，胡乱填饱了肚子，带着四五个赶到丐帮的宅院，只见范自坚等人已经在那几个没被切断手筋脚筋的乞丐帮助下包扎好，正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了。见汪鼎杰这杀神又闯了进来来，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狗日的，这些年你都卖了多少姑娘进了窑子，老老实实交代清楚，老子留你一条狗命。”
范自坚自知无法轻易过关，老老实实地命手下找来了另外一份册子。汪鼎杰拿过册子，只见上面一五一十记着每一笔卖到窑子里的姑娘清单。
汪鼎杰拿着册子回到饭馆，王老伯和孩子们已经吃饱喝足。
“大川，你把老伯把孩子带到租界里交给胡掌柜安顿好，我和其他弟兄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办。”
“是。”
汪鼎杰和其他徒弟们又喝了一些酒，等到汪鼎杰有些醉了，这才拿着范自坚给的册子，按图索骥，来到了离饭馆最近的一家窑子——万花楼。
“哟，什么风把汪帮主吹来了。”窑子里老鸨，个个都是人精，整个上海人，哪些人有钱，哪些人是打肿脸充胖子，她们都门儿清。只要客人进过她家窑子一次，她们多半能叫出客人名字，还对个人喜欢什么样的妹纸了如指掌。
汪鼎杰在上海滩出过了好几次风头，和安清帮明里暗里干了三仗，还别出心裁地摆过一次擂台，大东亚公司三巨头的三次隆重婚礼，早就是上海滩的名人。他虽然从来没有光顾过任何一个窑子，但早就上了各大窑子的红人名单。
这老鸨一见到汪鼎杰带着十几酒气熏天的壮汉大白天地闯了进来，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毕竟是个大金主，她稍一定神，满脸堆笑，一扭三摆地嗲声靠了上来。
“少废话，快把你们这里的姑娘都叫出来。”汪鼎杰心想，靠，她怎么认得劳资，劳资来这里消遣过吗？有吗？没有吧？
“想不到汪帮主这么性急呢。” 汪鼎杰一愣神的功夫，老鸨已经靠到了汪鼎杰的身边，油手有意无意地摸了汪鼎杰结实的屁屁一把。
汪鼎杰被一阵说不上来味道的胭脂熏得透不过气来，随后又被吃了豆腐，像触电般一步跳开，瞪大了眼睛，大声嚷道。
“干嘛呢，吃老子豆腐？”
见师父受到轻薄，陈晓湖、朱跃峰等徒弟赶紧上前来，凶神恶煞地挡在汪鼎杰和老鸨面前。
老鸨嘻嘻讪笑了几声，以为汪鼎杰嫌弃她年老色衰，转身招呼窑子里的姐妹们出来接客。
不一会儿，一大帮桃红柳绿的姑娘摇曳着下了楼。这些姑娘平日里多半伺候的都是一些有钱有闲的糟老头，下楼见来了一大帮猛男，顿时一个个两眼发光，当即各自选好目标，就要往楼上拉。
汪鼎杰和徒弟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左闪右避，满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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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书前传----新上海滩之黑帮崛起
拙作《奋起吧，东亚病夫！》铺垫部分“前传——新上海滩之黑帮崛起”已发布完毕，本部分可读性也很强，对上海开埠后的那段蓬勃发展的历史有兴趣的读者可关注。
拙作尽可能忠实于历史，带领读者朋友一起进入那段屈辱的岁月，与三名主角一起，帮助被视为东亚病夫的国民挺起腰杆，奋起反抗列强的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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